这些西方白酒公司表示，他们已停止在俄罗斯开展业务但酒还是源源不断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西方实施制裁。数百家外国公司宣布将退出俄罗斯市场。

但不知何故，在一个历史上对酒精有偏好的国家，豪饮却源源不断。真正的好东西。

如果你在莫斯科或圣彼得堡，一家自称是俄罗斯最大的葡萄酒进口商的公司——卢鼎(lolding)正在向当地买家提供18年麦卡伦双桶高地单一麦芽苏格兰威士忌，“最优惠价格”为每瓶近500美元，还有一些价格更实惠的12年单一麦芽威士忌可以立即发货。

如果肯塔基波旁威士忌更符合你的口味，那么在当地的Perekrestok超市里，摆满了货架的Jim Beam威士忌正等着你。

这些酒有什么共同之处?它们是由两家公司生产和销售的——日美跨国公司Beam Suntory和苏格兰酿酒厂Edrington——它们在战前通过在俄罗斯的合资企业销售它们的酒。

这两家公司都于2022年7月宣布撤出俄罗斯，也就是普京总统的军队入侵乌克兰近5个月后。但是，一年多过去了，他们的产品仍然可以在俄罗斯免费买到。而且，正如POLITICO的一项调查发现的那样，他们战前的分销业务在被出售给俄罗斯当地管理层之前的运作方式大致相同。

Beam Suntory和Edrington在回应POLITICO的调查结果时明确表示，他们不再与前俄罗斯雇员有任何业务关系。他们还表示，他们已尽其所能阻止他们的烈酒通过非正式的“灰色”市场运往俄罗斯。

对于西方来说，这是一个难题，各国政府和民意要求俄罗斯为发动二战以来欧洲最大的武装冲突付出高昂的代价，而企业也不能从与这个已成为贱民国家的国家做生意中获利。

然而，遵守西方制裁或自愿退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许多跨国公司已经宣布退出俄罗斯，但实际上却发现很难或不可能阻止它们的产品被运往拥有1.43亿人口的市场。

“这是一个普遍的问题，”安德里·奥诺普里延科(Andrii Onopriienko)说，他是基辅KSE研究所(KSE Institute)‘离开俄罗斯’项目的负责人，该机构追踪外国公司留在俄罗斯或退出俄罗斯的决定。尽管许多公司表示将暂停发货，但海关数据显示，它们的产品仍在源源不断地流向俄罗斯。

“不幸的是，这是一个相当标准的故事——不仅在食品和饮料领域，而且在许多其他领域，”onopriienko说。

这些酒甚至在被占领的乌克兰也有销售，比如克里米亚半岛上的Mriya豪华度假村，今年夏天在酒吧的酒单上提供了Edrington的18年麦卡伦苏格兰威士忌(单杯售价2900卢布，约合30欧元)和Beam Suntory的Maker’s Mark波旁威士忌(750卢布)，以及其他许多国际品牌。

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名字在乌克兰语中是“梦想”的意思，其帝国别墅的广告价格为每晚44万卢布(合4500欧元)。Mriya由俄罗斯国有银行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Sberbank)所有，于2018年受到美国制裁。

诺言兑现，诺言破灭

在全面入侵乌克兰之后，一批外国酒类供应商宣布他们将退出俄罗斯市场。Moët例如，法国奢侈品集团路威酩轩(LVMH)旗下的轩尼诗去年在俄罗斯的销售额下降了70%，该公司于2022年3月暂停了在俄罗斯的运营并关闭了门店。

然而，一些人改变了主意:例如，总部位于百慕大的百加得(Bacardi)在暂停一段时间后恢复了供应，其当地业务甚至报告称，2022年的销售额增长了8%，达到326亿卢布(按现行汇率计算为4.31亿欧元)。利润增长了两倍。

这家家族企业已被乌克兰反腐败监督机构称为普京战争的国际赞助商。该公司扩大了在俄罗斯的合同装瓶业务，加大了赌注。第一批奥克哈特朗姆酒于去年10月在莫斯科以南的图拉地区生产。

Beam Suntory和Edrington则宣布彻底决一雌雄:最初，Beam Suntory在2022年3月8日发表声明，称将暂停向俄罗斯供应稀土。

然后，在7月18日，Beam Suntory和Edrington都表示，他们已同意将合资企业Maxxium俄罗斯出售给当地管理层。Beam三得利在声明中补充说，“在我们继续遵守包括国际制裁在内的所有适用法律的同时，我们将继续暂停发货。”

四个月前，美国对向俄罗斯及其盟友白俄罗斯供应包括葡萄酒、啤酒和烈酒在内的奢侈品实施了制裁。美国商务部(Department of Commerce)发布的制裁针对的是两国的“寡头和恶意行为者”。根据美国出口管理局的规定，出口、再出口和国内转移需要颁发许可证。

与美国不同的是，欧盟并没有对奢侈品实施全面的出口禁令，但它确实对葡萄酒、啤酒和烈酒设定了每瓶300欧元的价格上限。与此同时，艾德林顿总部所在的英国也对向俄罗斯出售包括酒类在内的奢侈品实施了类似的制裁。

在旧的管理下

在Beam Suntory和Edrington于2022年7月18日剥离其俄罗斯业务之前，这两家公司通过一家由美日跨国公司拥有的塞浦路斯公司将产品运往俄罗斯。这家名为Maxxium Cyprus的公司拥有一家名为Denview的俄罗斯子公司，而Denview又拥有另一家名为Maxxium Russia的公司。

在这笔交易之后，帕维尔·蔡和另外三名俄罗斯人被列为一家名为Maxxium Group的新俄罗斯控股公司的所有者，该公司目前拥有Maxxium Cyprus、Denview和Maxxium Russia。在Maxxium集团的网站上，蔡先生、奥尔加·布尔多娃、康斯坦丁·克拉斯诺戈罗夫和娜塔莉亚·科苏希娜被任命为该集团领导团队的成员。

公司文件显示，在重组之前，蔡崇信被列为这两家俄罗斯公司的总经理，而布尔多瓦此后一直担任这些职务。蔡和布尔多瓦都是Maxxium Cyprus的董事。

Maxxium俄罗斯公司在其网站上称，将控制权移交给俄罗斯管理层是“暂时的”。

自所有权变更以来，Denview继续进口Beam Suntory和Edrington制造的酒。

我们怎么知道的?俄罗斯的海关机构使追踪品牌饮料的申报和托运成为可能，Beam Suntory和Edrington拥有品牌饮料的独家商标权。

要进口产品，公司需要获得俄罗斯联邦认证委员会(Federal Accreditation Service)的合格声明。对于一瓶白酒，这为公司的产品提供了一个全面的认证，即标签准确地描述了内容，并且这些内容可以安全饮用。

进口商必须在所谓的授权人合同的支持下提交这些声明，在合同中，外国制造商正式将产品安全的责任转移给进口商。

在全面入侵之后，莫斯科放松了监管，允许品牌酒的进口商不必向商标持有人支付版税。但一名定期与俄罗斯海关打交道的出口代理向POLITICO证实，根据现行规定，进口商必须在获得授权的人的合同支持下提交申报。

当持有合格声明的公司的酒类货物进入俄罗斯时，它会在俄罗斯统一国家自动信息系统(简称EGAIS)中注册。在系统中记录批次，并为每瓶发行消费税印章，然后发布销售。

这些文件包括嵌入链接，指向每批货物的样品瓶照片——提供可验证的证据，证明货物是真实的。

这是最近在莫斯科Perekrestok分店出售的Jim Beam波旁威士忌的照片。其中一瓶上的消费税标签显示，它是在2022年8月12日装的，就在Beam Suntory宣布退出俄罗斯并暂停发货近一个月后。

根据海关聚合网站importGenius的数据，Maxxium Cyprus仍然是Maxxium Russia和Denview这两家俄罗斯实体的主要外国供应商。

与此同时，Maxxium俄罗斯和Denview去年的总销售额为92亿卢布(当时为1.21亿欧元)。这比前一年下降了50%，虽然下降幅度很大，但没有Moët轩尼诗或帝亚吉欧报告的那么大，根据他们的财务报表，他们的俄罗斯分公司的销售额下降了60%以上。

POLITICO通过电子邮件向Maxxium Group发送了问题，但该公司没有对此发表评论。

与此同时，根据POLITICO查阅的文件，俄罗斯其他主要分销商和零售商今年也为Beam Suntory和Edrington的大量产品提交了进口申报。例如，一家名为分销中心(Distribution Centre)的进口商的麦卡伦威士忌总出货量超过10万瓶。

把我传送出去

该文件显示，登维尤公司已宣布向俄罗斯进口Beam Suntory在欧盟生产的产品，欧盟只限制向俄罗斯销售非常昂贵的酒类，美国也禁止向俄罗斯销售所有酒类。

根据EGAIS信息系统中的一份文件，去年12月22日，登维尤公司宣布一批吉姆·比姆波旁威士忌装在比姆三得利位于马德里附近塞戈维亚的工厂里。文件显示，第一批货物于12月29日抵达，并被“接受”。

连锁超市Perekrestok在广告中称，Jim Beam在俄罗斯近300家门店都可以买到，价格为1699卢布一瓶(17.34欧元)，最近还降价了500卢布一瓶。

根据今年3月15日提交给酒类监管机构的一份文件，Beam Suntory在美国生产的另一种品牌波旁威士忌Maker ‘s Mark被运往俄罗斯，而一年前美国对俄罗斯的所有奢侈品供应实施了制裁。

在此之前，登维公司已于今年2月20日提交了一份美国波旁威士忌的合格声明，有效期至2025年12月。该文件指的是被授权人的合同，可追溯到2020年7月。

Beam Suntory在回应置评请求时重申，该公司已于2022年3月暂停对俄罗斯的所有发货，并于次年7月退出了在俄罗斯的合资企业分销。

该公司在给POLITICO的一份声明中表示:“对俄罗斯的销售仍将全面暂停，我们在该国不再有任何员工或业务。”

“我们完全遵守所有制裁，并已采取严格措施降低平行交易活动的风险，包括对任何侵犯我们立场的第三方采取坚决行动。Beam三得利没有授权我们的任何品牌进入俄罗斯市场。”

虚无缥缈的

艾德林顿的产品也继续流入俄罗斯。在今年4月4日的一份EGAIS文件中，登维尤宣布了一批麦卡伦双桶12年单一麦芽苏格兰威士忌。不到一周后，即4月10日，第一批快递被记录为“已接受”。

在此之前，Denview于2月17日提交了一份合格声明，涵盖了Double Cask和其他两个麦卡伦威士忌品牌，有效期至2025年9月。该文件引用了一份日期为2020年5月的授权人合同。

5月25日和7月31日，其他麦卡伦品牌的EGAIS进一步备案。

在对POLITICO的评论中，艾德林顿表示，该公司已于2022年2月停止向俄罗斯发货，此后没有向该国运送任何东西。该公司表示，随后于2022年7月将其合资企业出售给当地管理团队成员，完全退出了俄罗斯，“我们在该市场没有经济利益”。

“我们的调查显示，这些产品只有在没有我们的许可或参与的情况下才能进入俄罗斯，”艾德林顿的一位发言人表示。“没有人得到我们的许可，可以将我们的产品进口到俄罗斯。”

艾德林顿特别提到了被授权人的合同，他说:“这份文件是作为现有分销安排的一部分签署的，该安排于2022年7月正式终止，我们认为，从那时起，这份协议就不再有效了。”

而且，在4月4日的声明中，Edrington指出，样品照片中瓶子上的制造商自己的标签表明，它的装瓶时间不迟于2021年11月。

除了进口艾德林顿(Edrington)和Beam三得利(Beam Suntory)白酒外，前当地管理团队还创造了新的供应选择。Denview还在营销一种名为施密特(Schmidt)的白俄罗斯伏特加品牌，该品牌以凯瑟琳大帝(Catherine the Great)时期在俄罗斯帝国定居的一个德国铁匠家族命名。

生产伏特加的酿酒厂现在是国有的，而品牌的实益所有者是在欧盟成员国爱沙尼亚注册的一家公司的股东。Maxxium塞浦路斯公司拥有50%的股份，白俄罗斯合伙人安德烈(Andrei)和丹尼拉·施密特(Danila Schmidt)拥有其余股份(40%)。

实际上，这种安排迫使俄罗斯消费者购买低端产品，以保持购买高端品牌的机会。

“现在，为了买一箱麦卡伦，你必须订购Maxxium在其最新产品组合中包含的三倍多的难以理解的饮料，”一位区域买家的经理抱怨说，他要求匿名，以免危及他们的业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