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严重的流离失所危机可能出现在乌克兰,那里与俄罗斯的战争迫使大约650万人离开家园,在国内寻找新的地方居住,此外还有780万乌克兰人成为难民。
但著名的援助组织挪威难民委员会(Norwegian Refugee Council)想到的是另一个国家:在其一年一度的全球最被忽视的流离失所危机汇总中,该委员会把非洲国家布基纳法索(Burkina Faso)列为重点。
该组织认为,乌克兰的紧急情况反映了世界对布基纳法索人道主义危机的反应。
去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时,挪威难民委员会(Norwegian Refugee Council)的杰西卡·万利斯(Jessica Wanless)立即担心的不仅是乌克兰的苦难,还有对世界其他地区数百万人的连锁反应。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警告说,乌克兰战争将对世界各地流离失所的人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不幸的是,今年我们看到了这一点,”挪威难民委员会(Norwegian Refugee Council)的全球媒体顾问、新报告的作者之一万利斯说。
NRC的报告总结说,在国际援助组织和资助者急于解决乌克兰巨大的人道主义需求之际,其他国家在世界优先名单上的排名进一步下降。万利斯说,去年乌克兰收到了联合国及其合作伙伴要求的约90%的资金,用于满足基本需求。相比之下,布基纳法索只收到了联合国42%的援助请求。
国际社会反应滞后是NRC将布基纳法索列为世界上最被忽视的流离失所危机的原因之一。大约有200万人被迫离开家园,约占人口的十分之一,许多人已经多次流离失所。
“我们并不是说这笔钱应该从乌克兰流向其他国家的人民,而是说,你知道,乌克兰的战争已经证明,当有政治意愿时,当全球对人民有同情心时,什么是可能的。这应该成为我们应对所有危机的标准。”
迅速陷入冲突
布基纳法索并不总是一个主要的麻烦地区。
“五、七、十年前,这是一个被视为非常稳定的国家,”NRC布基纳法索的宣传经理Marine Olivesi说。“它从那里迅速发展到现在被列为最被忽视的危机,这很能说明问题。”
布基纳法索迅速陷入混乱,在2018年左右升级为全面冲突,并在2022年加快了速度。与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和基地组织(Al Qaeda)有关联的民兵经常与军队、治安维持团体以及彼此发生冲突。至少14000人死亡,政府失去了对该国一半领土的控制。
除了布基纳法索迅速解体之外,NRC表示,这场冲突值得注意的是,它得到的关注很少。NRC使用三个标准对其最被忽视的危机进行排名:外部政府和组织请求提供援助的百分比,国际媒体关注的程度以及针对冲突的政治参与程度,例如联合国决议或维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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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些措施,布基纳法索几乎没有在世界的雷达上注册。NRC的报告发现,媒体对冲突的报道很少,而国际政治参与被评为“低”。
迄今为止,国际努力的目标往往是军事和安全危机。
“其中一个挑战是,该地区的安全问题继续受到关注,但领导人必须采取更多措施,解决冲突的潜在驱动因素,同时满足人道主义需求,以全面解决这场危机,”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发言人凯瑟琳·马奥尼(Kathryn Mahoney)在给NPR的电子邮件中说。
佛罗里达大学非洲研究教授兼萨赫勒研究小组协调员莱昂纳多Villalón称这是一个“第二十二条军规”——除非你有一个相当安全的局势,否则你无法处理长期的人道主义问题和冲突的潜在原因。它需要在安全和发展两方面进行投资。
证词:四年里流离失所四次
Olivesi回忆起NRC人员在布基纳法索中部城市Kaya采访的一位妇女,她的故事让人们了解了这个国家的现状。美国国家公共电台没有使用她的名字,因为担心她可能会因为公开发言而成为攻击目标。这名妇女坐在草席下乘凉,戴着藏红花色的发包,穿着白色t恤,她告诉核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她在四年里已经四次流离失所。
这名妇女说,她在该国北部的一个小农业社区Gasseliki长大。当她的村庄在2019年1月遭到袭击时,现年54岁的她说,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迫离开村庄。她和包括儿孙在内的15名家庭成员来到了60英里外的富富镇,在那里她靠人道主义援助和打零工维持生活,她的孙子们可以回到学校上学。
然后在2021年底,武装分子袭击了富布瓦伊,杀害了平民,烧毁了无国界医生组织运营的一家医疗中心。大约5万人逃离了该地区,包括这名妇女和她的家人。“所以她必须离开那个她试图重建生活三年的地方。然后她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越来越多的国内流离失所者,但到达这些地区的人道主义援助却越来越少。”
下一个地方是安库马,在那里,这位妇女和她的家人失望地发现,几乎不存在人道主义援助。两个月后,他们再次搬迁,这次是前往彭萨,在那里,援助组织仍然能够接触到越来越多的流离失所者。但安全局势恶化,彭萨因附近的冲突和封锁而被孤立。
“这些地方与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有点隔绝,”奥利维斯说。“这逐渐在人道主义反应中造成了盲点。”
这名妇女和她的家人发现他们第四次搬起房子,前往布基纳法索中部的一个大城市卡亚,这里已经成为流离失所者的中心。在那里,核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会见了她并采访了她,然后她回到了她和15个亲戚住在一起的两个房间的预制避难所。
她对核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说:“真的,我们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
奥利韦西说,这名妇女的旅程揭示了布基纳法索冲突如此令人痛苦的原因。
“最初几次,这名妇女因实际的暴力行为和袭击而流离失所,”奥利韦西说。但由于缺乏人道主义援助,她此后两次流离失所。她找不到栖身之所。她不能保护她的孩子和孙子。她希望她能在这些地区找到一些援助,但她真的什么也没找到,只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发生得如此之快“真是个惊喜”
对Gnouinabe Viviane par<s:1> nabi<e:1>来说,祖国的混乱改变了她的一切。她是布基纳法索社区卫生工作者,隶属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非政府组织Jhipiego。
她说:“这就像在电影里一样——我们无法想象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崩溃了。”“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们突然背弃了他们的兄弟。所以这对我自己和布基纳法索的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个惊喜。”
性别和性健康专家p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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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的工作曾经是支持和教育妇女和儿童,但随着布基纳法索的局势变得更加绝望,她的工作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说:“我过去常常把妇女聚集在一起,谈论她们的生活、性健康和生殖健康。“但现在我不得不谈谈(身体上的)不安全感。我不得不谈论基于性别的暴力,他们如何寻求支持,例如,在警察方面,在司法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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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既与“收容社区”合作,也与在那里寻求庇护的流离失所者合作。她仍然关注妇女和儿童的健康,但现在她必须解决他们的基本需求,如预防疟疾和营养不良。由于人口流动性很大,Pare说她一直在努力提供人们可以随身携带的护理,比如蚊帐来抵御携带疟疾的蚊子或避孕措施。
“所以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说。“这不是一个单一的问题。这是各种问题的结合。”
隐藏的危机
NRC说,布基纳法索的流离失所危机很容易被忽视的一个原因是,它与其他更熟悉的冲突有多么不同。对于一个来访者来说,一个特定的社区在流离失所者的涌入下承受着压力,这可能并不明显。
“我们在中东看到的是大规模的流离失所者营地等,而在布基纳法索却没有。很难想象流离失所的情况,因为流离失所的人往往只是搭个帐篷,或者和亲戚朋友合住。宿主社区的这种吸收使得从外人的角度发现它变得不那么容易,”奥利维斯说。
然而,由于人道主义援助跟不上日益增长的需求,许多收容社区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资源。
“像卡亚这样的城市,在短短两三年内,规模就翻了一番,甚至更多。这不是一个有供水系统或教育系统的城市(为这么多人),”奥利韦西说。2019年,卡亚约有12万居民。三年后,联合国估计这座城市收容了大约15万国内流离失所者。
非国家武装组织的袭击使该国大部分地区基本上与外界隔绝,平民、救援人员甚至政府都不愿冒险走危险的道路。
在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援助只能通过直升机运送,但是奥利维西说,即使是这条生命线也变得越来越脆弱。最大的直升机——美国制造的“支奴干”(Chinooks)——供应短缺,今年5月,两架直升机被重新部署到土耳其灭火。
“我们已经从拥有三架这样的货运直升机减少到一架。90万人只能通过直升机才能到达,显然,如果你算一下,这是不够的。”
NRC的报告警告说,粮食不安全已经达到危机水平。NRC表示,在吉布博这个城市,到2022年底,多达85%的家庭的饭菜都是用觅食的树叶做成的。
忽视的“恶性循环”
布基纳法索是NRC在其报告中强调的“最年轻”的危机之一。其他国家,如刚果民主共和国(今年排名第二,去年排名第一),已经酝酿了数年或数十年。NRC从危机的长期化中看到了一个警告——他们称之为“国际政治忽视、媒体报道有限、捐助疲劳和不断深化的人道主义需求的恶性循环”。
萨赫勒研究组织的Leonardo Villalon说,在他最近一次访问布基纳法索时,他对冲突的深度感到震惊。
“一旦事情退化到一定程度,社会结构和支持网络也会退化。适应力被摧毁了,”他说。“这是我今年早些时候去那里旅行时担心的。不幸的是,我认为我们可能已经在布基纳法索遇到过这种情况。目前仍有机会进行某种干预,但难度与日俱增。”
NRC的Wanless说她仍然看到希望的理由。
“你可以在这里看到,绝望还没有根深蒂固。我们看到,世界有机会采取更多行动,结束布基纳法索的苦难,避免它成为旷日持久的危机之一,成为世界上陷入绝望循环的国家之一。”
报告呼吁人道主义组织“在国内”投资,特别是投资于经验丰富的领导人和基础设施。它敦促他们扩大宣传工作,寻找新的捐助者,并扩大记者和观察员进入该国的机会。
最终,Wanles说,这需要民众和政治意愿。
“这种忽视并非偶然。这不是不可避免的。这是一种选择。所以我们可以选择结束这种忽视,”她说。
布基纳法索卫生工作者Viviane p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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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在提高世界认识方面取得的任何进展表示感谢。但是她也说,这个信息需要传达给她在布基纳法索的同胞。布基纳法索这个国家的名字大致可以翻译成“诚实人的土地”。
“我对我的国家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惊讶,”她说。“我认为我们需要回到我们国家的国名:‘le pays des hommes int
gres’。在法语中,它的意思是诚实人民的国家。这就是布基纳法索的意思。那么,我们现在的诚实在哪里呢?布基纳法索人民的诚实和国际社会的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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